“老师，说实话，直到今天，我还是不大想背单词。”

 “备考托福期间，最令我煎熬的并不是高一那次阅读降分，而是2020年底高二上学期连续几次考试分数卡在100分上下没法突破。” 

“最煎熬的那段时间在老师您那里听到了好多好玩的故事，才让我没那么紧张和压抑，有些故事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这篇文章的主人公小Y，是一对一美本早申录取约翰霍普金斯的学生。文章开头的三句话，是这两天回想他学习标化经历时，我俩聊天，他说出的令我感到最意外的三句话。我原本以为他的故事又会是老掉牙的那几类，比如对单词“曾经恨之入骨，后来迷恋其间，不可自拔”的草根逆袭，鸡汤励志典范。结果他如此的回应一下子点燃了我的好奇心，思绪也随之飞速地闪回到2019年2月10日，我们俩第一节托福课的日子。
 

首次遇见

 

老实说，如果只凭第一印象与最终早申的结果，“草根逆袭”这个标签放到小Y身上其实挺合适的。因为当年初见，我是肯定没有把眼前那位黑瘦黑瘦、笑声呵呵渗着些“傻气”的少年与后来托福109分、高中成绩95+、4门AP满分，最终早申被美国综合排第9名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录取等成绩联系在一起的。当年的初印象感觉还是一个初三学生的他举手投足的那种“土味”与赴美留学的“洋气”有些格格不入。

再看看他当时所做的留学标化前期准备，就更加显得“草根”了：2017年初一时开始规划美本留学，但由于当时缺乏全面专业的留学早准备资讯，没有学过考过KET、PET、FCE，而是报了一个新概念英语的班开始学习，然后在一次托福课都没有学过的情况下，在初二年级上学期11月参加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托福考试，结果可想而知：总分44分，读听说写四科成绩分别为6，14，14，10。按小Y后来的描述，当时的场景有点儿像下面这样：

▲ 小Y同学回忆初次考试场景
 

十考托福

 

被托福“初见杀”之后，小Y正式开启了与托福的“缠斗”，而我，则有幸作为他的一名单科教师，陪伴他一起与托福搏杀，从2019年初三寒假1月开始上课，到2021年高三9月止，小Y一共参加了9次托福正式考试，其成绩轨迹如下：

▲小Y同学的托福成绩轨迹

这张成绩轨迹表格中，有几个值得关注的地方，分别对应了小Y开篇对我说的头两句话。一个是他总分达到80分，阅读单科却降了分。另一个是在高一下结束7月份，他总分达到了100分，但是直到高二上12月，5个月时间里连续参加了4次考试，成绩却只在100分上下来回波动，无法突破，且在阅读和写作拿到28+的情况下，听力却一直在20出头徘徊，对此他备受煎熬。此外，口语单科在高一下取得25分的突破后，却在之后的一年内出现了下滑，直到最终一考才重回巅峰。 

 

单词掣肘

我们先来说说单词和阅读。

单词乃阅读之根，听力之源，根不固，何求阅读之涨？这个道理小Y当然懂，在看这篇文章的你也懂。但从知晓道理到执行“背诵”并“记住”这个过程，对于包括小Y在内的众多学生，仿佛就间隔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按照小Y的原话，就是“不想背，不想背，不想背！”他没有故意夸大对背单词的抗拒。

下面这张测试，是我们第一节阅读课上的词汇摸底测，12道词汇题（2019年2月托福阅读还没有进行删题改革，一次考试的词汇题大约有12题），小Y只做对了5道，而且只有最后1道题是在规定时间内答对的，剩下的4道正确题目反应都超时了。

▲ 第一节阅读课上小Y同学的词汇摸底测

 那为什么一上来初三下学期3月份，阅读就考了19分？撞大运了？

“肯定有（撞大运成分），但也不全是（运气），”小Y回忆道，“我那时为了少背单词，但又不想考太差，就很认真地听了老师您讲怎么读句子，抓核心，我想这样就可以少读点字，从而可以少遇到生词了。”的确，在我给他的评语里，阅读上的优势部分，是对于句子的核心抓取准确，理解条理性强。对比他在单词掌握方面的挣扎，优势就更加的凸显。 但终究负的债是要有偿还的一天的。高一10月份，刚刚迈入高一的小Y遭遇了托福阅读的滑铁卢，分数不仅没有提高，反而还下降了1分，考了18分。不过于他而言，对这一次的降分倒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因为其它科都提了不少分，所以我就想能给我妈交代了。”

这就是托福“三科20+，缺谁谁尴尬”的经典案例。受伤最深的只有身为阅读老师的我。

我们那会儿上课的地方，叫公主坟。那会儿10月下旬已经算是北京的深秋了，一到傍晚，教室外穿梭于楼宇间的电线上就会停满乌鸦，得知他阅读降分的那天傍晚，我从教室出来，满头的乌鸦忽然在电线杆上也“呱~呱~呱”地多起嘴来，它们仿佛在嘲笑着我这个不能提高分数的阅读老师。 这个在阅读中理解及条理性较为突出，单词掌握方面却较为薄弱的学生，最后是如何打破阅读词汇这个残局的呢？总结起来，就是：死磕一本书，课上课下测。小尤昨晚给我发来了他的阅读词汇书，书已经被他揉烂，散架了，被他用胶条又粘了起来。

▲ 被小Y揉烂了的托福词汇书   

2020年上半年，由于疫情，线下托福考试全部停摆，给了他闭关的时间。我就只布置了这本书上的单词让他背，数量额定到每日，然后来做quiz测试，然而谁来负责测试？我，他的正课老师。我们在每节课课前10分钟都要对已背单词进行测试。为了防止他靠课前突击，用临时记忆应付我，每次我都会精心设计他的卷子，一部分是之前课测的错词，打乱顺序，另一部分，是过去一周内要求背过的单词，扩大测试范围，让他无法抱佛脚。

每次测试，我都会用红笔或者红色字符进行批阅，然后把卷子发给他，我来留存截图或照片进行备份。至今我还保留着他总共40份quiz测试卷子的备份。反复测不好的单词，我们收集起来，课后由辅导老师接着测。有时回到家，小Y妈妈也会帮着再测，不好好背，就难免会受些皮肉之苦。就是在这样的反复背-测-测-再测-再背的折磨下，小Y自己回忆说把这本词汇书反复过了5-6遍，最后在高一下学期7月份的线上托福考试中，他终于有了巨大的突破，阅读考到了29分，按他自己的话，是“我感觉这是我第一次背熟了佛脚词（这本橘皮书）”。从此，他的阅读没有下过26分。

而后，又在高二寒假1月份线下考试前背诵了1-2遍，最后一遍背完，“对佛脚词又有了新认识，感觉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前的难词和形近词竟一霎那记忆并区分的如此清晰”。那一次，小Y阅读是30分，而之后，阅读就再也没有低于过29分。

“其实老师你给我讲的段落阅读分析我也觉得很有趣，因为可以通过这部分课程了解阅读很多不同类型的话题以及相对长与难的文段”，小Y补充到，我微笑地摆了摆手，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对于他这类的学生而言，单词大患一除，其它皆是锦上添花，水到渠成之事。 

 

听口困局

 

再来复盘一下他的听口困局。

听力，从高一下7月份，到高二上12月份，连续4次考试，成绩是22、22、23、23，只提了1分，再往前拓展一点，从高一10月起算，整整1年多的时间，也只是从20到23分，提了3分。一个问题还是单词听辨，但小Y说让他最痛苦的，是他那会儿“听不懂还愣记笔记”。

“试试先不记笔记做题吧”，这是听力老师最后给他做的方法调整。

“调整之后，仿佛一下我就能听懂不少了。直到现在，我做听力还是不写笔记，只在纸上写几个词。”这是小Y给我的听力答题总结。

“那就算后来听力成绩上来了，平时练习也不记笔记吗？”我不依不饶地追问。

“不记。平时就是反复重听，实在听不懂就对照文本，再不懂的地方问老师，直到最后听懂为止，”

小Y说，“就是反复重听锻炼了我微操找重听起点的水平，后来做到了点一下进度条就能找准应该重听音频的起点位置。”

现在，在我们给学生准备的辅学平台上，就有专门为了在反复重听中进行文意疏通的TPO听力快刷讲解，未来再有像小Y这样的学生，就可以在重听遇到困难时，点击平台上的音频，寻找解惑讲解。 口语，高一下7月份考25分，之后一路震荡下滑，到高二上12月，只考了20分。口语能考到25分，说明在高一暑假那会儿，小Y的口语能力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之后能掉到20分，我只能说是备考态度出了问题，态度出了问题，也就会带来练习上的疏忽，而恰恰口语这种输出项，是最需要持续性训练的。

 所以在高二12月份口语降到20分后，小Y每天拿20-30分钟练习口语。综合题，就是先做题，然后做听力一样的重听，之后加入跟读，最后再录一遍答案。独立题，先做题，然后反复语音修改，最后把修改前后的两份一一发给老师，口语老师都听一遍，点评，给修改建议，回头第2天小Y按要求再录一遍，做二次提交。最终，在高二寒假的考试中，口语稳在了2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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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了三年半的标化，你就没觉得烦躁吗？

在聊天的最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有些愚蠢的问题。

- 很烦。尤其那段连续考试提不上分的时候，压力很大，觉得自己找不到出路了。小Y思索后，接着说。

- 但那段时间老师您在课程间隙中和课下给我分享了好多好玩的故事，让我心里能够放松一些，不那么紧张了。

- 哦，什么好玩的故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也好奇我到底说过些啥。

-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您跟我说18年您和您的一个同事去日本，然后他在秋叶原买了本漫画带回国，您回家告诉了您太太，您太太居然说：等他看完，你借过来我们也看看。

- 没想到您们都这岁数了，还喜欢看这些东西啊！

说完之后他又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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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我还很年轻，还能陪你们一块儿为了青春的梦想而拼搏呢，所以不能落伍！ 

小Y收到早申offer的那天，我也似乎被他传染，与其一同傻笑。等早申这热乎劲儿过了，市场的同事找到我，希望我给小Y写上几句话，作为一对一课程优秀毕业生代表的赠言。我不敢写得老气横秋，于是依照小Y所喜爱的动漫风意境写了这样一段话。但写出来后同事们说太长了，不适合放在毕业生海报上。我琢磨我白浪费感情了，正好我就把这句话写在这里，作为对小Y的祝福及这篇文章的结语： 

当你历经艰险，披荆斩棘，终于到达申请的彼岸时，回首望去，曾经那一个个恼人的单词、一张张画满红叉的课测、一份份折磨人的考试成绩单，倏地变成了跳动的音符、俏皮的鼓点、欢乐的乐章；再回头向前，所有陪伴你走过人生中这么一段短暂旅途的人，他们不再愁眉不展，不再喋喋不休，也不再苦口婆心，每个人，都会微笑抚掌，对你道出一声：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