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电影《双腿生风》:别样的天使爱美丽
沪江2015-06-04 20:22
“1973年9月3日下午6点28分32秒,一只蓝丽蝇每分钟翅膀拍动14670次,停落在巴黎蒙马特的圣文森路, 同时,加列特磨坊邻近一家餐厅的露天座,风像变魔术似的钻进桌布底下,没人发现舞动的玻璃杯, 同一时刻在第九区图但大道28号5楼,挚友爱米的葬礼刚一结束,尤金便删除了联络簿里爱米的名字, 与此同时,带有X染色体的某精子从布朗先生众精子中脱颖而出,奋力奔向布朗太太的卵子,九个月后……艾蜜莉·布朗呱呱坠地。”
法国有很多优质的经典电影,描写童真青春的影片更是近年热门。法语爱好者对开篇这段话一定不会陌生,《天使爱美丽》无疑是所有法语电影爱好入门者必看的一部影片。卷翘短发的幻想少女,细思极恐的鲜红草莓,高楼坠落的怪异母亲,店里各色市井人物,享受各地漫游旅行的小矮人…… 似乎这个故事里的每个人物每件物品甚至每一分钟都值得让人仔细推敲。有细节的人生无疑是美妙的。然而,太文艺的生活却也总略显矫揉造作———这时候法国人就要跳出来说了:“ oh la la, Amélie !C’est le dernier nom que je veux entendre !”
两年前的一次法语交流活动上,同为电影爱好者的我和一位法语外教突然聊到法国电影,由于当时我还处于在练习口语的阶段,所以也是挑大家最熟知的法国电影与他讨论,没想到我一开口,外教摆摆手说了上面的那句话。我大惊,让·皮埃尔·热内是一位奇异大导,《天使爱美丽》这部影片在各国都获得了甚多赞誉,为何身为法国影迷的他会如此无奈?之后仔细聊过才了解到,法国人也是钟爱爱美丽的,只是对世界其他国家的法语爱好者而言,爱美丽似乎囊括了大部分法国电影,爱美丽就是法国喜剧的代表,就是法国生活的代表。太大众的东西未必就是一个文化的代表。就像刚开始学法语的我,一直觉得法国人就是浪漫主义生活的象征,认为他们大到求婚,小到逛公园都是需要精心准备的一场浪漫之旅。直到真正接触法语以及法国文化才慢慢发现,法国人的生活很随性,随心,但不随意。他们会很在意生活中的细节,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都会以轻松乐观的方式享受生活。C’est la vie, pas romantique, mais toujours agréable.
这次给大家推荐的影片,《双腿生风》(《Du vent dans mes mollets》)同样也是从小女孩儿的童真烂漫出发,与《爱美丽》不同的是,这个故事多了一份孩子气,一份童言无忌,一份友谊相长与生活相伴。一看到影片一开始的短发女孩与打字机,还有孩子那稚嫩清脆的法语发音,我就觉得我会爱上这个故事。有人会说,为什么你总是说故事,而不是“这部电影/影片”?那是因为比起电影,我更喜欢把它们说成“故事”,这样感觉是在感受另一个不一样的生活和人生,把他人的故事存留在自己的记忆中,说起来不也是挺美好的吗?9岁的我可能还只会玩拼图堆积木,和小伙伴们在庭院空地前胡闹,9岁的Rachel却早早就有了自己的心事和烦恼。可是外婆说:“无聊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9岁的Rachel和Valérie可以加入芭比女生小俱乐部,可以上课开zizi这样的玩笑,可以放学偷偷敲门发现女老师的私人秘密,可以毫无顾忌的在父母面前嘻嘻哈哈表演玩乐,但是9岁的她们同样也要面临antiparents的烦恼,小女生要长大父母老人要终会离去的忧虑,以及,最最重要的,9岁同伴的逝去。影片还有两个译名,一个是直译名叫《小腿肚上的风》,一个叫《蒲公英》。9岁的女孩们,纯真无邪,抬头一仰便是晴天,这种淡淡的情谊像小腿上的风,掠过便是眯眼耸肩那样的清凉与小痒,但突然的离去便是蒲公英被小腿上的风吹过带走飘向四方了。观影的过程我是从喜到悲,中间夹杂着自己回忆童年时的微妙情绪,看完刚好也是大晴天,很想趁着这样的好天气,搭上时空列车去到法国某个小镇某条街道上的小房子里,和我的valérie一起畅游在奇思妙想里。这里不涉及细节上的剧透,但是9岁Rachel说的那段话,和《爱美丽》的那句“Sans toi,les émotions d'aujourd'hui ne seraient que la peau morte des émotions d’autrefois.” 一样精彩和感人:
Madame Trèbla, j'ai un chagrin.
Un chagrin beaucoup plus gros que tous les chagrins que j'ai jamais eus depuis que je suis plus petite.
Et ce qui me rend encore plus triste.
C'est qu'autour de moi, la vie ne change pas.
Valérie est morte et comme si de rien était, y a quand même du vent qui souffle dans mes mollets.
Moi j'ai surtout très peur d'oublier tous les détails de tous les moments que j'ai passé avec elle.
Je pensais pas qu'on pouvait mourir enfant.
Je pensais que c'était pour beaucoup plus tard quand on serait un petit peu d'accord même si ça nous fait de la peine.
(亲爱的泰贝拉夫人:
您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我哪天不开心了,可以告诉您,哪怕我有了烦恼的时候,虽然我们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经常见面了。
泰贝拉夫人,我有件悲伤的事情,一件比我从小到大遇到的所有的悲伤的事都要来得更悲伤的事情,一种我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过的悲伤。
让我更伤心的是,我周围的生活没有发生变化。瓦莱丽死了,像从未存在过般,就算是小腿有风吹过,也会有感觉啊。
亲爱的泰贝拉夫人,我希望她那时还不知道她会死去,希望她那时还没来得及害怕,因为尽管她有点胆大,我知道她说她什么都不怕的时候并不完全是真的。
我怕我会忘记我和她度过的每一刻的所有细节,我没有足够的时间了解瓦莱丽,我长大后唯一能够留下的关于她的记忆可能就是我们露出胸部的照片。
我从不认为我们会死得很早,我以为那是很久以后的事,当我们能够接受死亡的时候才会发生,尽管我们还是会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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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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